东山夏氏一脉,自始祖荣七公由毛田迁居罗田滕家堡,跨承二县,富甲一方。二世元二公首迁麻邑,至五世子文子钊才发扬光大。五世子文公于明正统六年[英宗祁镇]天下大荒之时,捐米千余石,賑济灾民。勒建义民坊一座,并封奉训大夫。六世釒监公,却敌受勋,勒石记于黄州府功徳碑。八世大永公,明科解元,详儒学傳。夏氏有明一代,忠义载于史册,节孝传颂民间,香火鼎盛,能才辈出,为东山诸族之冠。至清,民国,更是名人倍出,尽显风流。
一.协助于成龙平定东山
东山因处鄂豫皖三省咽喉,每逢时势动乱和朝代更迭,兵戈铁马,东山首当其冲。自满清入关,顺治登基,仍有乡民舍义轻生,参与反清复明,均遭失败。至康熙十三年,三藩之乱,吴三桂数十万雄兵席卷云贵湘川。清军聚集重兵,于荊州,武昌,宜昌一线,但不敢渡江撄其锋。孙延龄叛于广西。罗森.郑蛟麟.吴之茂叛于四川。耿精忠叛于福建。台湾郑经渡海进兵福建漳州,泉州.和广东潮州。提督王辅臣又叛于宁羌,击杀清陕西经略莫洛。尚之信叛于广东,总督巡抚俱附之。就连天子脚下的京城亦有遗明之朱三太子等骚扰不止,更勿论山野草泽间闻风而起者。一时四方震动,人心动摇。清军东征西讨,顾此失彼,满清统治岌岌可危。
三藩中吴三桂的兵马最为雄健,满清倾尽全力,才将吴三桂的大军抵挡在荊州.武昌.宜昌一线。吴三桂见战事呈胶着状态,分派部下湖北籍者,潜入鄂东鄂北及荊襄一带,携带伪札,联络人马,准备在满清防线的后方突出奇兵,然后改换乾坤。
鄂东地处吴头楚尾,背倚大别山,南扼大江,北控天中,东引吴会,战略地位极其重要。而且在明未时期,张献忠六次进出麻城,攻掠杀伐,麻城名绅梅之焕,倡率练团捍卫。一时地方纷纷练团结寨自保,名门望族,互通声息,共同进退。至满清定鼎中原后,鄂东一带仍有不少地方武装反抗满清。如顺治五年,麻城县民周承谟等因从北乡倡乱,由东南山绵亘及英霍揭竿山谷间,历时八年,方被清军讨平。鄂东民风强悍,不畏强暴,由此可见一斑。
三藩之乱甫起之时,麻城东山先后二次民变,一为康熙十二年六月,一为康熙十三年十月。
清康熙十二年,有何士荣者自长沙归,执吴三桂劄札付,传相号召,又有黄金龙者,河南人[实为湖北大冶人],诡言得天书.宝剑,往来东山,招集愚民,匿迹黄.麻……连大冶,黄冈.黄安各山寨众数十万,约以七日起事。惟朩樨河夏鼎安等族人二百余不附……会夏寅生.李攀龙因伪劄事拘于官,民大惊恐……
上段文字摘自近代方志学家王葆心所著的[蕲黄四十八寨纪事]。王葆心,罗田大河岸人,通典史,精方志。曾任湖北通志馆总编,北京图书馆总编。董必武称之为楚之瑰宝。他的著述较之县志更为详细,更为精僻,当然,笔者无意贬低县志。县志亦即县史,对重大历史的经过绝对不会捕风捉影,更不可能凭空捏造,其真实性和可靠性自当不容置疑。
夏氏因有人质[夏寅生]拘于官,再加上官府的胁迫,不敢依附起义者,亦不能保持中立,只有协助官府对抗起义者。夏氏世为东山巨族,与东山其它望族余李沈屈丁张汪占等交谊极深,荣辱与共。余李等族亦有人质因伪劄事拘于官,亦由夏氏倡议助官平乱,于成龙分派夏仲昆.余公俊等伏布袋坳……八月初一日,夏仲昆等生擒邹君升于项家庙,斩首四十余级,士民四面攻之,殺无算……
此为第一次东山民变,夏仲昆余公俊等于项家庙生擒的邹君升为歧亭寨主,起义者头目之一。黄金龙亦于此役被擒,皆被清政府诛杀。
第二次东山民变于次年即康熙十三年,吴三桂攻陷赣北重镇湖口,此时清廷各镇援兵皆随大军进攻岳州,黄州守备空虚,何士荣和鲍世荣乘隙起兵。十月中旬,阳逻的陈鼎业父子掠夺驿站马匹起事。十月二十九日,何士荣反于黄冈县永宁乡[今罗田大崎],十一月初一,鲍世荣.李公茂.陈恢恢等反于白水畈。各拥众数千人,遥连湖口,宁州诸股,及英.霍.麻埠诸股,何士荣被推为农民起义的总盟主,号称拥兵十万,约定十一月上旬取黄州。一时黄州鼎沸如银,岌岌可危。
当时黄州官兵只有二三百人,皆欲弃城而遁。于成龙独排众议:黄州为湖北七郡门户,我师屯荆襄者数十万,水陆转运取道于此,且濒江而城,控制阻险。前倚兴宁庐阜,后压天堂.金刚诸寨,实东南关健。东山为黄左臂,释此不守,则无东山。无东山,则无黄。无黄,则失襄汉。斯荊.岳有狼顾之虞,七郡成瓦解之势。江北危丟一所,亦非仅一城卫也。
于成龙仅带马步兵二十二名,前往东山。十一月初四日,把总吴之兰领兵五十名从蕲州至段店[但店]。初五日,千总李茂昇领马兵五十名亦来。又征各区乡勇,得五千余人,分守山险。又檄去岁参与协助平乱之东山各族,有夏余李沈等,由夏仲昆.余公俊统之。断何鲍之粮道,绝其后路。再谣言离间,瓦解其众。分派完毕后,于成龙屯兵箔金寨下。初八日黎明,何士荣自木马岩分东西两路来攻,阵毙把总吴之兰。后战败,士荣手执长矛殿后,右臂断,独力战,陷泥中,遂被擒。初九日,进攻白水畈,夏仲昆等从佛塔山居高下击,鲍世荣溃败,只余亲信七八百人,退守什子寨。寨无存粮,亦无饮水,惟采野果野菜裹腹。十三日,什子寨被攻陷,鲍世荣.李公茂被擒,解往武昌,皆死之。
八日未战之前,夏仲昆.余公俊等四处传言,道于府台领兵数万,必平东山。并劝谕欲参与者,当闭门安坐,若持械外出,视为反叛者,祸连三族。东山诸族欲骚动者,皆彷徨观望,不敢妄动。初八日,何士荣战败被擒,夏仲昆单人独骑往见于成龙道:被俘者除首恶外,须释之,以晓朝廷恩威。缴获名册信札伪劄,当焚之,附从者必不至死力相抗。成龙善其言,从之。除首恶悍徒外,余皆释之。又将获得名册.信札.伪劄皆焚之,并四处晓谕。东山士民且疑且信,人心不一。鲍世荣退守什子寨后,内无粮草,外无援兵,终遭失败。
纵观东山二次民变,若无夏氏等族众鼎力相助于成龙。于成龙成乎?败乎?未知数也。若败,何鲍乘势取黄州,东应湖口,西逼武昌,是时必应者云聚,中原鹿死谁手,尚未可知。鄂东为中原咽喉,得失成败影响深远,得鄂东者得中原也,得中原者主天下也。
再观东山二次民变,于成龙敢携二十二人进发东山,所恃者东山依附诸族也。更欲故伎重演,如首次平乱时收买刘启祯瓦解民众。再者,东